不純粋非理性偽批判

決して純粋ではなく、理性も呼べない偽批判です。中国語しかないでごめんなさい。

一 終止符的終點/終止線の最果て

神在很久以前便在阿佐谷公寓上吊自殺了。祂一對赤足垂在我的鼻尖上,腳趾所向先同我的對稱軸成一個十字,既而又依科奧利力,似只傅科擺緩緩旋動。

我只得瞪成鬥雞眼,吃力地觀察著。兩面為突出的血管攪得溝壑縱橫,又點綴了一片片濯不淨的黑斑,久未修剪的指甲,又厚又黃,卷起緊貼著肉,縫中裹挾著黑綠的污垢。怎麼了?你不是以這對又髒又醜的腳為恥嗎?平日裡不是藏在厚厚的襪子下嗎?

往上看。神除一環繩子,一絲不掛,光禿禿的恥處僵直著一根藏汙納垢的陰莖;胸部尚無發育——將來當然也不會發育。我思索了許久,終於得出了結論:

神確確實實已經死了。

 

我雙手緊抓那唯一的憑依,傍晚的光影和孱弱的身軀一同搖曳,在閃過的陰影中細細品嘗著記憶中祂的形體。

——那之後我近乎每週都去拜訪祂,從超員的公交車上獨自擠下:都市繁華的熔岩在此冷卻停滯,大概是因空氣中飄著濃郁的硫磺味,這裡連流浪漢都不見借宿。火山灰色的殘樓外牆刻或塗了一道道黑色的蝕跡,連綿相合,正似超市密密麻麻到成摩爾紋的條形碼。條形碼中成了一終止符處,矗立著一座廢棄的公寓樓,冠著阿佐谷這一洋氣的名字。

背向都市、日式裝修的房間。逢周日中午,推開門,掃了塵,便又仰臥在榻榻米上,傻傻看著鼻尖上祂的腳出神。不愧是神呐,兩年多了,棄置在樓下曝天的單車都要鏽到土裡去了,你卻不見絲毫腐敗。若被送去屍檢,法醫怕會以為祂早上才尋的短見吧?

只是不知道最近這兩個月怎樣了。躲在被窩裡,欺騙自己正在午睡,在這個應用那個網頁的紅點數字中消磨時間,一直到不得不返校才出門。四五月的潮熱用空調怎麼也抽不盡,可我還是冷得牙戰。心裡的蟲子蛀咬:去見祂,去見祂!

 碧水園站到了。請到站的乘客從後門下車。恰在此時,耳朵裡也處換曲間隙中。

有沒有下?!世間從來沒有如此喧囂的時刻。攜著鳴笛聲呼嘯而過的火車,夾著司機的吼聲。這群豸蟻惶恐地東張西望,想知道是什麼打斷了他們賴以維生的日常。只要等幾秒,司機就開走了。

跺著腳,分明看著手機卻還不時讀讀手錶的眼鏡小夥;拉著小孩要他坐在自己大腿上別亂跑的大媽;從淺睡中驚醒緊張地探頭確認所在何方的年輕姑娘——但他們都看著我!只是短暫的側目,但聚光燈就打在我的身上。所有人都在等我下車!

我張開嘴,喉嚨深處似有蛆蠕動,我又感到自己身上牽著的線。書包下的一條帶子被車門一夾,驟然而起的阻力幾乎把我撂倒。回過神來,我又向那終止符走去了。

傍晚的條形碼隱在影翳裡,模糊不清。只看一眼,相比每週都來待幾個小時,已然進步很大了。我這樣安慰自己。

踩著拖得長長的樓房影子的邊緣,攫著心臟般不適——又來了——食道深處的酸在翻騰。今天不行,今天吃了午飯,不可以在這裡……,如此想著,大聲吞了一口唾液,施暗力把它壓住。

什麼孽蟲都從我的溝回裡爬出來了,密密麻麻,在我的大腦皮層亂爬。眼前的景色被白噪點覆蓋,嗡、嗡、嗡,這是SONY耳機也擋不住的耳鳴。碎石硌腳,卻又不見它們拌我一腳,讓我在這摔死,大概就見不到接下來的景象了……

鏽單車還在原地等著我,回過頭來仿佛對我說——你終於回來啦?可惜祂已經不在了。

一股寒意觸電一般遊走遍我全身,一陣戰鬥顫抖,神本在的房間射出萬丈光芒——整棟樓已然崩塌不,化作圓明園洋樓般的廢墟,托著和神一般耀眼的夕陽。

回學校的途中,我只能一直忍著不去確認,自己剛才到底射精了沒有。